嬌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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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花
陳嶼洲家的客廳很大，以暗色調為主，莫名顯得空，顧盼抱著貓咪走到客廳，又折回廚房，看著陳嶼洲切菜。
陳嶼洲瞥她一眼：“怎麽？”
顧盼：“不想呆在客廳。”
“那去房間睡覺。”
“不想去。”
“吃水果。”
“不想。”
“吃飯。”
“不……”顧盼斂了話，轉折：“飯還是要吃的。”
陳嶼洲像是忍不住了，幾聲沈悶的笑響起。
顧盼想到自己剛問了陳嶼洲好幾個問題，就說：“如果你有疑惑，也可以問我。”
陳嶼洲隨口道：“什麽都行？”
顧盼覺著按陳嶼洲的情商，不至於也沒必要問他公司機密吧，她說：“能說的肯定會告訴你啊。”
陳嶼洲扯了扯唇角，低睫切菜：“嗯。”
如今仔細想來，顧盼推翻了之前的話語，真實的分手理由是沒辦法面對李穎和陳司。
但在短短的幾日內，從正常相處轉變成單方面分手，離開的原因也不是疲憊。
突然轉變的導火索是什麽？
單純是明珠社的offer，還是其他。
而她不願意說。
也沒必要在此刻突然發問。
掃興。
察覺到陳嶼洲的微妙變化，顧盼問他：“你怎麽了。”
顧盼的情緒不常顯露，此刻，眼裏盛著呼之欲出的關心。
陳嶼洲忽而覺得，也沒什麽。
他有眼睛，還有腦子。
“我能怎麽？”陳嶼洲哼笑：“你眼花了。”
陳嶼洲這麽說，顧盼不確定自己捕捉到的，來自陳嶼洲的片刻情緒是否眼花，畢竟時間太短了。
她說：“那你有想問我的嗎？”
陳嶼洲問：“下周什麽時候的航班？”
顧盼說：“我安排好了下周的工作，不出意外，周六下午可以去。”
“定酒店了？”
“定了。”
“哪裏？”
顧盼給他報了一個酒店名字。
這個酒店是一個兼具環境和性價比的酒店，也在商圈。
陳嶼洲一般都住在商圈的五星級酒店，這樣一來，兩人的住址就離得很近，方便見面。
陳嶼洲：“幫我也定一間。”
顧盼驚訝：“你要住？”
“嗯。”
顧盼知道他的想法，但還是告訴他：“離這裏不到四百米的地方有一個五星級酒店，很近的。”
陳嶼洲開始顛倒黑白：“不想跟我住一個酒店就直說。”
顧盼：“我哪有這樣說。”
順著聲音，顧盼擡起了頭，撞進了他的眼眸，聽見他聲線微揚：“那就定了。”
他的態度堅定，顧盼就沒再拒絕，手指敲動002219，解鎖了手機屏幕，打算替他訂一間。
陳嶼洲垂眸笑：“沒改密碼？”
顧盼：“嗯。”
一直都沒改過。
陳嶼洲微擡下巴，示意顧盼用他的手機訂：“用我的手機。”
顧盼想問用誰的手機訂房間有什麽區別嗎，但感受到陳嶼洲不容置喙的表達，突然福至心靈——
不花女人的錢在他心裏真的占了很重的分量。
“好吧。”顧盼不想總讓他丟了“面子”，從廚房的桌面上拿起他的手機，但他在切菜，濕漉漉的雙手可能不好解鎖。
陳嶼洲：“001922。”
顧盼輸入了001922的密碼，陳嶼洲的手機桌面立馬出現在她面前。
她也跟著笑：“你是改了啊。”
和沒改密碼也沒區別嘛。
**
下一周，兩人都比較繁忙，沒見著面，陳嶼洲是周五、周六、周日三日比賽，在周四就飛去了東南亞，而顧盼緊趕慢趕，最快也要乘坐周六下午的航班，去看周日的正賽。
閑來無事，顧盼瀏覽到網絡上的情侶頭像，戳陳嶼洲：[我倆要不要換個情侶頭像？]
陳嶼洲大概在忙，一個小時後，回她：[你挑。]
顧盼此刻和寧枝剛工作完畢，乘上了公司的車準備回明珠社，吳知敏問她今天是什麽口紅色號，被種草了，她想買一支。
顧盼告訴她口紅品牌、質地和色號。
說罷，寧枝就在購物平臺上一秒下單。
寧枝在下單，顧盼也拿出手機，給陳嶼洲發了一套自己挑的的情侶頭像，一對情侶坐在落日餘暉下的賽車裏，互相對望，被人裁剪成了兩張具有意境的情侶頭像。
顧盼：[這套怎麽樣？]
陳嶼洲處事的速度和他賽車的速度一樣快，頂著新頭像回覆她：[可以。]
顧盼問他：[你要不要挑一下？]
陳嶼洲：[懶得。]
顧盼笑了笑，也換上了新頭像。
大概聊了十十幾分鐘，陳嶼洲去練習了，顧盼退出聊天框，想著吳知敏一直充當她的軍師，自己得和她匯報一下新的進度。
她找到吳知敏，輸入：[寶貝，我談戀愛了。]
吳知敏秒回：[嘿，親愛的，你村裏終於通網了啊。]
吳知敏一點都不驚訝，顧盼反而訝異了：[嗯哼？]
除了她，難道還能有人比自己先告訴吳知敏嗎？
陳嶼洲也不像啊。
陳嶼洲和吳知敏就是普通校友的關系，以陳嶼洲的性格，壓根懶得到處私戳人。
吳知敏和陳嶼洲之前加上了好友，給她發了一張剛截的，陳嶼洲的朋友圈。
二十分鐘前，八百年沒發一次朋友圈的陳嶼洲發了條賽車的照片，車門敞開，副駕駛上放了一把吉他。
下面有很多評論，但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，任由評論紛紛，並沒有回覆。
顧盼了然，她和陳嶼洲是情侶頭像，吳知敏一看就懂了，她說了兩句私密馬賽，點開了自己的朋友圈。
十九分鐘前，寧雨回覆：[你詐屍了？]
郁柏：[嶼哥你？]
蘇孺：[這是Dragon和XXX聯合推出的最新款賽車吧，帥。]
狂野戰士：[哥你換頭像了？]
馮屏：[@陳嶼洲，想炫耀什麽，說吧。]
林妙：[這個頭像比較漂亮欸，有點品味哦。]
吳知敏：[……]
……
過了幾分鐘，底下冒出了陳嶼洲的評論：[怎麽。]
[沒見過情侶頭像嗎。]
車子緩緩行駛，即將到達，寧枝瞧顧盼的嘴角就沒垂下來過，有了猜測，笑了笑，沒打擾她。
**
一晃幾天過去了，顧盼在網絡上轉播的周五、周六的F1賽事，還和李穎通了一次話，陳司讓他們有時間回去，看來是知道了，狀態和心情聽著還算穩定，顧盼應了。
在周六下午，乘上了下午四點半的航班，到達了東南亞。
十點下了飛機，更接近赤道的緯度，熱浪撲面而來。
今日陳嶼洲剛比完排位、沖刺賽，行程較滿，顧盼心想他應該挺累的，沒叫他來接，從機場到半個小時車程的商圈，搭乘公共交通或者網約車都比較方便，且該國通用語言之一是英語，顧盼在國外工作許久，英語交流和詢問也沒有壓力。
期間有一個電話沒接到，顧盼回撥：“您好，我是顧盼，剛在飛機上沒接到電話，行，解決了就好，嗯拜拜，周末愉快。”
下一通電話來自陳嶼洲：“到了？”
“剛到，”手機上顯示現在的時間是當地時間22：19，顧盼算了算，說：“預計十一點左右能到達酒店，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覺吧。”
燈火通明的機場，顧盼駐足，指示板上，左轉是公共交通，直走是停車場。
顧盼朝左轉，卻聽到陳嶼洲說：“右轉。”
他的聲音再度響起：“我看到你了。”
**
顧盼和陳嶼洲並排朝停車場走，他的氣色狀態不錯。
顧盼說：“你怎麽來了，不是說我自己去就成嗎。”
“萬一迷路了我上哪找。”
顧盼若有所思地說：“我沒有迷過路吧。”
反倒是陳嶼洲，大四，他倆因為借錢那事，淡了幾天，有次，陳嶼洲突然給她打電話，非說自己在她的學校迷路了，顧盼自然就去找人，結果這人大咧咧坐在長椅上，而這個長椅和學校門口只有50米的距離。
很怪。
陳嶼洲似乎也想到了，迎著她的調侃輕哼一聲，手一癢，往她頭發上招呼。
整整齊齊的頭發被陳嶼洲的手掌揉亂了些許，顧盼讓他揉，也沒管，等他收回手，她不緊不慢補充了一句：“剛登機時，我找到位置坐，後面有個小孩抱著一盒打開的薯片經過，薯片渣灑在我頭發上。”
陳嶼洲瞧了眼顧盼，頭發幹幹凈凈，臉幹幹凈凈，連他的手都幹幹凈凈，也就說話時，眼尾不自知地挑了挑，帶了點不常見的狡黠。
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“沒事，”陳嶼洲渾不在意地說：“我今天沒洗手。”
顧盼默了一瞬，安慰自己沒事，反正晚上得洗頭發。
再擡眸，看到陳嶼洲的眼，充盈著得逞的意味。
顧盼：……
哪來的騙子，她心想。
兩人上了車，顧盼和陳嶼洲說：“叔叔讓我們有時間回去，我國慶節那幾天有空，你呢？”
“那就國慶。”
陳司對她比較客氣，但對陳嶼洲就不會很客氣了。
顧盼有點擔憂：“你還好不？”
陳嶼洲打了個轉向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你當我是嬌花？”
聽到“嬌花”二詞，顧盼沒忍住笑了笑，說：“不是。”
“不過，如果你想當，也可以是。”她補充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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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嶼洲瞥她一眼：“怎麽？”
顧盼：“不想呆在客廳。”
“那去房間睡覺。”
“不想去。”
“吃水果。”
“不想。”
“吃飯。”
“不……”顧盼斂了話，轉折：“飯還是要吃的。”
陳嶼洲像是忍不住了，幾聲沈悶的笑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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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短短的幾日內，從正常相處轉變成單方面分手，離開的原因也不是疲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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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沒必要在此刻突然發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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察覺到陳嶼洲的微妙變化，顧盼問他：“你怎麽了。”
顧盼的情緒不常顯露，此刻，眼裏盛著呼之欲出的關心。
陳嶼洲忽而覺得，也沒什麽。
他有眼睛，還有腦子。
“我能怎麽？”陳嶼洲哼笑：“你眼花了。”
陳嶼洲這麽說，顧盼不確定自己捕捉到的，來自陳嶼洲的片刻情緒是否眼花，畢竟時間太短了。
她說：“那你有想問我的嗎？”
陳嶼洲問：“下周什麽時候的航班？”
顧盼說：“我安排好了下周的工作，不出意外，周六下午可以去。”
“定酒店了？”
“定了。”
“哪裏？”
顧盼給他報了一個酒店名字。
這個酒店是一個兼具環境和性價比的酒店，也在商圈。
陳嶼洲一般都住在商圈的五星級酒店，這樣一來，兩人的住址就離得很近，方便見面。
陳嶼洲：“幫我也定一間。”
顧盼驚訝：“你要住？”
“嗯。”
顧盼知道他的想法，但還是告訴他：“離這裏不到四百米的地方有一個五星級酒店，很近的。”
陳嶼洲開始顛倒黑白：“不想跟我住一個酒店就直說。”
顧盼：“我哪有這樣說。”
順著聲音，顧盼擡起了頭，撞進了他的眼眸，聽見他聲線微揚：“那就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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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嶼洲垂眸笑：“沒改密碼？”
顧盼：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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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嶼洲微擡下巴，示意顧盼用他的手機訂：“用我的手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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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花女人的錢在他心裏真的占了很重的分量。
“好吧。”顧盼不想總讓他丟了“面子”，從廚房的桌面上拿起他的手機，但他在切菜，濕漉漉的雙手可能不好解鎖。
陳嶼洲：“001922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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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找到吳知敏，輸入：[寶貝，我談戀愛了。]
吳知敏秒回：[嘿，親愛的，你村裏終於通網了啊。]
吳知敏一點都不驚訝，顧盼反而訝異了：[嗯哼？]
除了她，難道還能有人比自己先告訴吳知敏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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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分鐘前，八百年沒發一次朋友圈的陳嶼洲發了條賽車的照片，車門敞開，副駕駛上放了一把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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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盼了然，她和陳嶼洲是情侶頭像，吳知敏一看就懂了，她說了兩句私密馬賽，點開了自己的朋友圈。
十九分鐘前，寧雨回覆：[你詐屍了？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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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野戰士：[哥你換頭像了？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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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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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沒見過情侶頭像嗎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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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周六下午，乘上了下午四點半的航班，到達了東南亞。
十點下了飛機，更接近赤道的緯度，熱浪撲面而來。
今日陳嶼洲剛比完排位、沖刺賽，行程較滿，顧盼心想他應該挺累的，沒叫他來接，從機場到半個小時車程的商圈，搭乘公共交通或者網約車都比較方便，且該國通用語言之一是英語，顧盼在國外工作許久，英語交流和詢問也沒有壓力。
期間有一個電話沒接到，顧盼回撥：“您好，我是顧盼，剛在飛機上沒接到電話，行，解決了就好，嗯拜拜，周末愉快。”
下一通電話來自陳嶼洲：“到了？”
“剛到，”手機上顯示現在的時間是當地時間22：19，顧盼算了算，說：“預計十一點左右能到達酒店，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覺吧。”
燈火通明的機場，顧盼駐足，指示板上，左轉是公共交通，直走是停車場。
顧盼朝左轉，卻聽到陳嶼洲說：“右轉。”
他的聲音再度響起：“我看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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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盼和陳嶼洲並排朝停車場走，他的氣色狀態不錯。
顧盼說：“你怎麽來了，不是說我自己去就成嗎。”
“萬一迷路了我上哪找。”
顧盼若有所思地說：“我沒有迷過路吧。”
反倒是陳嶼洲，大四，他倆因為借錢那事，淡了幾天，有次，陳嶼洲突然給她打電話，非說自己在她的學校迷路了，顧盼自然就去找人，結果這人大咧咧坐在長椅上，而這個長椅和學校門口只有50米的距離。
很怪。
陳嶼洲似乎也想到了，迎著她的調侃輕哼一聲，手一癢，往她頭發上招呼。
整整齊齊的頭發被陳嶼洲的手掌揉亂了些許，顧盼讓他揉，也沒管，等他收回手，她不緊不慢補充了一句：“剛登機時，我找到位置坐，後面有個小孩抱著一盒打開的薯片經過，薯片渣灑在我頭發上。”
陳嶼洲瞧了眼顧盼，頭發幹幹凈凈，臉幹幹凈凈，連他的手都幹幹凈凈，也就說話時，眼尾不自知地挑了挑，帶了點不常見的狡黠。
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“沒事，”陳嶼洲渾不在意地說：“我今天沒洗手。”
顧盼默了一瞬，安慰自己沒事，反正晚上得洗頭發。
再擡眸，看到陳嶼洲的眼，充盈著得逞的意味。
顧盼：……
哪來的騙子，她心想。
兩人上了車，顧盼和陳嶼洲說：“叔叔讓我們有時間回去，我國慶節那幾天有空，你呢？”
“那就國慶。”
陳司對她比較客氣，但對陳嶼洲就不會很客氣了。
顧盼有點擔憂：“你還好不？”
陳嶼洲打了個轉向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你當我是嬌花？”
聽到“嬌花”二詞，顧盼沒忍住笑了笑，說：“不是。”
“不過，如果你想當，也可以是。”她補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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